但向尘中了自心
首愚法师
时空的形成 佛教的标志“卐”字,与“十”字有什么不同呢?表面而言,“卐”字乃是在“十”字左右上下各加一画延伸交叉所形成的。象征时间与空间的交会。竖表时间,横表空间,延伸的部分即表征着转动之意。
在生命的舞台上,我们都活在时间与空间之中,而时间即是妄念的形成。俟你能坐到不起妄念时,时间一晃就过去了。《华严经》云:“十世古今,始终不离当念”,乃至几个劫数亦在一念之间。
那么,空间又是如何形成的呢?有了身体,就有空间的感觉。坐到没有身体的觉受,也就没有空间的感触了。《华严经》云:“无边刹境,自他不隔毫端”。所以修道要修到能把妄想及身体的感觉化掉,你就解脱了。念头要化掉,需要有相当大的智慧,功夫要做到忘我,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。
无为而为
只因我们的起心动念,心眼一大堆,所以这个果报体不是痛就是酸,这都是很现实的因果,故一个人最大的福报、最大的智慧是对这世间无所求,所谓“有求皆苦”。求,亦由妄想——贪嗔痴而来,动念就已经在苦中了,而在求的过程中,而在求的过程中,更是苦上加苦。
难道菩萨道就就不用求吗?他是无为而为,无条件奉献的,不为自己,是清净心、无住生心。这需要以见地来开发,理念也要相当清楚,功夫更要精进;此外应培福修德,与人广结善缘。当然,这种潜力发挥出来是令人震憾的、感动的,他能好坏随缘、毁誉随缘,所谓“随缘消旧业,更不造新殃”。我们既然有心学佛修道,就该朝着这条路去做,不畏艰辛,不怕磨难。
信解相应
善根是很可贵的,若是再加上慧根,那就更难得了,等于“信”“解”已然相应。信心如果到了一个程度而达不到预期的效果,往往也会退失,但若能加以理性的疏导和正确方向的指引,则纵使目前进步不了,总是指日可待,不需急于眼前的效果。好比一个人走路走到怎么样的程度,自己最清楚。信心会退失,乃因见不到自己的前面,对已走过的路,效果方面产生了怀疑。
在修行的过程中,往往会碰到理障或事障。理障是指对于理念上的迷惑,事障则是本身在世法上、环境上、习惯上的不能适应。从理念上的不以为然,到事障上的无法通达,而产生了种种的窒碍与困扰,即所谓“魔由心生”。
由于心理障碍而造成的退失,是非常可惜的,所以遇到这种情况,你的脚步要走得更踏实、更稳重,理障要从“深入经藏”入门,事障则须从“依教奉行”去自我疏导。理障无法消除,事障不可能化解,总要理念认同之后,由事修去肯定的价值,才会产生信心、继续勇猛精进。否则,一旦让信心亮起经灯,起了退心而因小失大,那就太遗憾了。
自净其意
“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自净其意,是诸佛教”,修行的最大目标,还是在“自净其意”四字,自已的心念清净与否,才是最根本的。一切烦恼的根源皆来自于本身的习气,习气不能转化,其他就甭谈了。
大乘的戒律精神乃在大团体中,时时刻刻检计反省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损害到大众?口业是否侵犯到他人?甚至你的观念、知见是否正确呢?所以在在处处都是我们修行的道场,唯有时时面对现实的去改善它,才能得到根本的清净。
点石成金
吕洞宾有点石成金的方法。但是我们要的不是那些金,而是要“法”。同样的道理,一个人诵咒念佛的音声是果,我们要探讨的即是“果”的来龙去脉。好的“果”有如黄金,不好的果像似垃圾,症结即在此处。
念诵佛号或咒语,就要把握到口诀,“不诀归来好修行”才是根本之道。念诵得很顺畅,可以少烦恼,有道与否,看不出来,但唱诵得令人心生欢喜,即是效果的呈现,至于能否念得如法,则仍得从因地中、口诀中去体会。
基本上,我们在律学方面尚很欠缺,所表现的都是习气的展露,真正修法相应了,不会说出来,自然宁静下来,所以要多反省,这也是“自净其意”的道理,当然同参道友互相鼓励,或彼此在小参报告中交换心得另当别论。对别人能多做正面的奉献,少做负面的批评,才是一个修行人的本分,尤其各位在社会上工作,更需要以身作则,从身口意做起,庄严自己,再去影响别人。
发长远心
在佛教中,没有所谓速成班。能发长远心,日积月累、很耐烦的,脚踏实地的行持,在短期间内使身心起变化,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,何况又能把握一个正信正修的方向,锲而不舍的用功办道,就更难能可贵了。
成就与否,关系着个人多生累劫所熏修的深浅而有差异,各位只要真正发心,依循见地、修证、行愿,如理实修,必定可以辗转增上,趋向菩提大道。纵使刮大风,下大雨,横逆阻遏,也应随缘恒顺,无怨无悔。要知道,“欠债还债”乃天经地义的事,债务未了,当然无法清净。要对治,就得由本身的修行做起:大精进、大勇猛是药;忍辱、持戒是药;以他山之石攻自已之错亦是药。
随缘消业
“业不重,不生娑婆”,每一个人从无始以来所薰染的习气太牢固了,好好坏坏,林林总总的尘垢积聚得很深厚,也形成了永远清偿不完的债务,所以不论心灵上的苦闷,抑或身上的病痛皆是业力所使然。想要了业,最重要的是必须对自己的生命有良好的导向,正确的指针,再加上努力不懈的精进用功,对于该还的债务,都能随缘去消受。
一般戒场,不论五戒,菩萨戒、比丘、比丘尼戒,要登上戒坛之前,每天都要忏悔,因为这时往往会有许多恶业现前来干扰你受戒。像各位来这儿专修,诸如腿痛,心静不了下来,这些都是来考验你的业力,如果你熬不过,沉不住气,就与自己的习气一起滚下去了。
修行这条路要重得很清楚,只要是正确的,就要逆来顺受,难行能行、难忍能忍,一切魔考都看成逆增上缘。达摩祖师“四行观”有所谓“报冤行”、“随缘行”,告诉我们要好坏随缘、顺逆随缘、不怨天、不尤人,这些都要从点点滴滴的日常生活去熏修的。
无诤三昧
“心中无事、于事无心、于心无事”,这是最高的解脱境界,世法、出世法皆贯通在一起。人活在现实的环境中,必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事,纵使出了家也避免不了,总是离不开团体,离不开群众。
用功过程想找个山边林下清修,也要有相当修为的人才有办法的。所谓“人非有品不能闲”“小人闲居为不善”,可见谈修行,独处很重要。依儒家的道理而言,要做到“不愧屋陋”。也就是要把自己管理得更好,更清楚,才能展现自己的德行,才堪为人中典范。
换言之,用功修行端看个人,团体共修仅是个规范罢了。能要求自己,调整自己来适应环境,而不是环境来迁就你,这才是修行的根本,也才是无诤三昧——给别人方便,自己也欢喜。历代大德曾云:“随缘不变,不变随缘”,懂得这个大原则,任何环境都可以修行,即使外境哄闹不休,你也要保有一颗宁谧的心,这是“举重若轻”的道理,也是真正的修养。
不轻末学
众生根器不同,有人有办事定的功夫,可以同时做好多事情。语云:“山中无高僧,朝中无贤相”、“宰相日理万机”。很多大修行人再来。转过来大富大贵,若不迷失,则公门之中,正好修行。累积来的功德,要想当个领导者,也要有相当的福报和定力。
所以一个人能居高官达位,都有是偶然,其心胸、气度与定力必然有其过人之处。故我们要“不轻末学”,以广义的法界观来看人,毕竟凡夫的肉眼是看不到他人的三世因果的。
一个人的所作所为。不在他表相的任何宗派,而是在其精神内涵。《金刚经》云:“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”,这也是普贤菩萨的境界。故我们不可存有狭隘的宗教观念,那样只是表示你的见地和心胸没有打开罢了。
截断众流
有一位道友问我:“打香板是否可以消业障?”我们佛法是智慧之学。过去南师打了许多次禅七,但是他的香板不是用来打人,而是打在地上。大家跑香跑得不亦乐乎时他的香板一拍,往往把你的妄想一下拍打得一干二净,让你的身心一下时入空灵的境界。这当然与主七的人大有关系。
至于说“打香板是否可以消业障?”严格而言,那纯是出乎一种宗教情绪罢了!难道一个香板打下来,你的气脉就可以通了吗?还是可以开悟呢?打香板也要打得恰到好处,否则,是会吓坏人的。
过去在传统的禅堂中,有纠察监香。当大家打坐时,他拿着香板到处巡查,看到有人昏沉或打妄想,就轻轻在他肩膀按一下,随时提醒他。否则,好端端的,保以要打香板?所以大家要了解,佛法是心地法门,要从心地去体会,切莫把佛法迷信化了。
香板的典故
香板的典故是从清朝的雍正皇帝和玉琳国师来的。玉琳国师圆寂之后,雍正皇帝心里忧愁着:“国师走了,禅宗没人传承,如何是好呢?”于是他便在玉琳国师的弟子当中找了一个根器较利的人来加以训练。首先,把他请到宫里来,给他七天的期限——不开悟,杀头!同时,把一支利剑倒挂在他住的房门,每天派待卫在门口守候。
七天的期限到了,这位弟子没有开悟,只好硬着头皮请求皇上再宽延七天,皇帝答应了。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。始终没有消没息的,把这位和尚给急坏了,直在房里踱方步,一急撞到柱子“碰”的一声,这下他开悟了。那香板的形状像把宝剑,所以香板的典故就这么流传下来了。并不是打香板就可以开悟或消业障。以讹传讹不好,误尽天下苍生。
开悟与否,和宿世因缘,三世因果息息相关,也不在出家、在家、乃在个人的因缘与机缘,并不是有一个特别的方法就可以速成的。
返璞归真
有关见地与功夫,以一句简单的话来说,即“还我本来面目”。这六个字要做到,可不是简单哦!本来面目就是“实际”两个字。一个人切实际就是解脱,所以要“返璞归真”谈何容易!
因为凡夫总是喜欢作假,只顾肤浅的表面,文过饰非。修道人要有赤子之心。那么,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,不知分寸吗?不然,这与赤子之心是有天壤之别的。
虽说“直心是道场,可也不是“ 以打报打,以嗔报嗔”的。所谓“极高明而道中庸”,才是“返璞归真”、“还我本来面目”,那是非有大智慧的人做不到的。
何谓“智慧”?简言之,即是“实相”——实际展现出来的,凡夫之所以无明,就是太冲动,嗔恨心作祟,凡事不经过大脑。故往往最高明与最愚钝的境界,乍看之下,似乎没有什么分野,而事实上,却是相隔何止八万四千里?
譬如愈低等的动物愈单纯,甚至单纯到只知道吃喝拉睡。难道这些动物与大道相应吗?差远了。故所谓智慧必须具备相当的内涵与生命的历练。换言之,无始劫来,要不断六度万行,从一切有为法中熏修得很纯熟,这时候才堪称为“返璞归真”。
法相庄严
很多人说禅宗都用直觉去思考,可是动物也凭直觉呀!然而,二者的境界又何止可以道里计?一般哲学标榜追求人生的真善美,那真是谈何容易呀!没有见到大道、见到自己的本心,那有“真”可言?没有从“真”为出了点的作为,又岂有“善”可言?“善”是毫无杂染的。而从“善”流露出的虔诚恭敬、天真无邪、从容庄重、端严沉着,慈悲喜舍,才堪称“美”,亦即佛法所谓的“庄严”。
可见没有“真”,就谈不上“善”与“美”了。邪知邪见这些习气,乃至贪嗔痴慢疑五个根本烦恼都要净化得非常纯洁了。才有善、美可言。大家看十八罗汉像,个个表情不同,眼睛大小不一,有挖耳朵的、抠鼻孔的、怪态百出,却都是那么安详、和蔼、纯真、亲切,那才是“美”,因为善与真已在其中流露无遗了。
因此,只要有些许贪念或刚强、执著,就都偏离大道了。一个人修道“诚于中、形于外”,不用开口说话,一看就知道他内心的气象。就“美”而方,以报身的成就来说,绝不是哭丧着脸;也不会时时紧绷着腮帮子。那是真正的“法相庄严”,是从功德中、见地中来的,没有真见地,不会展现那种祥和;没有功德,呈现的恶业也不会有慈祥的境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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